看过叶京导演的《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电视连续剧和姜文导演的《阳光灿烂的日子》电影的观众对“碴架”这个词记忆犹新。然而,我们这群孩子在锦文兄的带领下早已经有了碴架的经历,但我们的碴架绝不是小玩闹们的打斗,而是碴“崩弓枪打仗”,哈哈!
1966年,因运动原因,学校停课闹革命,我们学生都回家休学,闲得无聊,锦文兄就组织大家玩崩弓枪打仗。我们分成两拨在南灰楼楼上楼下隔空对射,规模大到几十个孩子参加。后来,游戏玩大了,锦文兄就组织我们对外发动战争,第一个对象就是我院黄楼帮。我院有四座黄楼,每座黄楼有40户居民,但每座黄楼的子弟自行结成一个小集团,并不统一,所以大家都羡慕我们南灰楼和大灰楼的孩子帮齐心。我们的第一个征战对象是第一座黄楼,双方约好了几天后开战,地点是大灰楼,我方防守,对方进攻,于是我们摩拳擦掌修缮战备。为了改善我们的冷兵器,锦文兄将我院南墙的铁丝网给绞断了,自此使我院失去了南部屏障,我们将铁蒺藜拆卸掉,将铁丝锤直,做成一把把弹弓手枪;锦文兄还特别制造了一挺四连发机关枪弹弓。而后我们将作业本都撕了做成纸弹,硬壳的牛皮纸纸弹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按照约定时间,晚饭后战斗打响了,我们南灰楼、大灰楼的几十个孩子坚守在各个门道里进行防御,第一黄楼帮在赵强胜的带领下对我们实施强攻。赵强胜是67届初中生,比我们都大,而且身高180左右;他身后紧跟着68届的黄镇东,也是身壮如牛,我们都叫他“黄胖子”。我们虽年少,但战斗都非常勇敢,死守在大灰楼16单元楼道里,使对方不可越雷池一步。突然,海洋喊道“他们用的是什么子弹,打在脸上这么疼。”于是我们捡了几颗子弹进行检验,发现纸弹里包裹着铁丝,比我们的秘密武器牛皮纸弹还坚硬,这属于耍赖,于是我们不和他们玩了,战斗戛然而止。 战后,锦文兄组织我们检讨这次战斗中的得失,我们都认为是他们武器先进才占了上风,我们应该改革技术装备。大灰楼的张双来非常英明,他说:“咱们用蓖麻杆做子弹,将崩弓枪全部换成崩弓子,准比他们的铁丝弹要厉害。”于是我们马上动手制作弹弓子,朱江(原名朱京,运动时改名朱立新)将他母亲田阿姨在永定路医院工作用的听诊器上的胶皮管捐献出来剪成条状,以此取代牛皮筋,使弹弓更具有张力和韧性。经过一番备战,我们又向第一黄楼下战表,约定在老地方碴战。锦文兄制订了作战计划,我们先以一部分在大灰楼16单元坚守阵地,大部分人埋伏在17单元、18单元,等对方攻进16单元,我们再里外合围。于是我和张立生、赖国亮、王大重、贾成、张军、王京奇等二三年级左右的小学生负责16单元的坚守任务。谁知战局又有了新的变化,赵强胜又招来了援兵,第二座黄楼帮加入了他们的战斗行列。锦文兄说:先集中兵力打击实力较强的第一座黄楼帮,挫败了他们的士气后,回过头来再收拾实力较弱的第二座黄楼帮。 晚饭后,战斗打响了,赵强胜一马当先就冲进16单元,我们有了新式武器,所以也就不怕他个子大,英勇顽强的抗击着进攻,等待大部队合围。锦文兄见时机成熟,立即下令合围,我方主力战将张双来、郝勇、贾明、朱江、海洋、郭晓存、马宝亮等纷纷从斜刺里杀出,张双来用手将头一遮无所畏惧的冲在最前面,赵强胜即使人高马大勇猛如同吕布,但好虎架不住群狼的围攻,赵强胜终于抵挡不住败退下来;我们也从楼里冲出来夹击,第一黄楼帮被我们追的四散而逃。我们紧追不舍,死死咬住赵强胜和黄镇东等不放,他们围着小沙窝村跑了一圈,从北大门进入院内,我们几十个孩子将他们堵在六建设计院大门外的厕所里,全部将蓖麻杆搭上弓等待他们露头就万箭齐发。但无论我们怎么喊话让他们出来投降!他们也不肯出来。正当我们准备发动冲锋之时,厕所门突然打开,赵强胜手里轮着一把沾了粪便的长把墩布在前面开道,黄镇东等举着沾了粪便的扫把紧随其后杀了出来,我们怕粪便甩到身上纷纷躲闪,于是赵强胜率领残部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我们的包围圈。 打垮了第一黄楼帮后,锦文兄收拢了队伍去收拾参战的第二黄楼帮,一经接触对方就全面溃逃,锦文兄挥师追击,我冲在最前面,张立生紧随其后。突然,一个黑色物体从天而降砸在我的前额上,鲜血流了出来,原来第二黄楼帮在撤退时改用石头做武器,超出了我们的游戏范围。我们在第二座黄楼下抓住了扔石头的沈大娘(绰号,名字忘了)要揍他,他们楼孩子叫来沈阿姨,在我们孩子认为:只要大人出面就算认输,沈阿姨是爸爸妈妈同事,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子,因而鸣锣收兵,大军全胜而归;沈阿姨则带着我去永定路医院治疗包扎,好在并不严重,也没有留下疤痕。此次弹弓枪战以我方胜利而告终,但也让我尝到了血的教训,所以算是双赢,这个游戏自此也就结束啦。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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